提到Twilight 這個字,也許讓許多人聯想到暮光之城,嘎眯卻會率先想到「陰陽魔界」(The Twilight Zone)。你可能來不及參與八O年代紅極一時的系列影集,但你還來得及閱讀《草祭》,任憑恒川光太郎的故事魔力,帶領你前去那個現實與想像之間的幽微所在!
從社區深處沿著水渠前進,來到了從未見過的原野。
通往異界的門扉,正在「美奧」的某處悄然開啟──
尋找失蹤同學的雄也,逃離難受記憶的加奈江… …
接觸過異界的人,記憶中都留下了一個奇蹟的故事。
《草祭》集結五個短篇故事,以美奧這個地方為起點,奇幻魅惑的故事於焉展開。
〈獸原〉 水渠盡頭,被岩壁包圍的草原,是傳說中的禁地獸原,東西掉在那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被發現,看起來仍是新的,一如昨日。把貓丟在那邊,會變成狗跑回來。
那麼,失蹤的阿春要是去了獸原,還會再回來嗎?
〈屋頂猩猩〉 每到晚上,舞獅會從屋頂上通過,保護我們的市鎮。一旦被遴選成為屋頂神,就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清理雜草,打掃公園,陪爺爺奶奶們聊天,都比上學來得重要!
這是篇可愛的故事,其中有兩句話,很能引起我的共鳴。「世上應該有數不清的文字,在沒人看過的情況下就佚失了吧。」以及「不論是小說還是隨筆,若一味講究心態健康、道德規範,那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草的夢話〉 這篇故事中的少年,以及首篇中的阿春,皆無法以是非對錯度量。讀了這篇,有種無以名之的感傷,尤其是山賊的那段,不公,不義,一切都在默許下進行。當少年向闇黑靠攏,他無法發出聲音,當少年依傍著光明美善,又可以說話了,他何嘗不是處在光與暗的結界呢!
讀到結尾,好似童年時初次彈奏「荒城之月」(荒城の月),翻開拜爾下冊,那股「但見它樓塌了」的感慨,自指尖末梢,藉著音符傳遞;而今閱讀〈草的夢話〉,荒蕪中的頽圮,現世與遠古間的聯繫,空濛中所透出的縷縷懷舊感,都自書頁間漫開來。
〈天化之屋〉 心中有無法排解的苦嗎?來玩解苦牌吧!拿起這三十張牌,想辦法將手中的牌打出去,等三十張牌都脫手,就搞定一局了!紙牌裡像是有神明棲宿,也許有個和過去或未來相同的世界,實際存在於某處。拿到戰亂的卡片,我會聽見馬蹄蹬地的聲響,拿到暴風雨的卡片,我會感受到暴風。…有暗藏謊言的真實,與暗藏於謊言中的真實。
幽香是難得一見的玩牌高手呢,看來,她有很大的機會通過九局,成功地離苦得樂。活在世上,真能化解所有痛苦嗎?可以的話,誰不想玩牌呢!可惜,或不可惜,那天化之屋,不是那麼容易被找到的… …
〈清晨的朧町〉 當今存在世上的事物,不也是處在多少帶點曖昧的平衡中嗎?
長船先生所打造出來的小鎮,宛如夢境,又或者是確實存在的異世界,裡頭的一景一物,自有生命,會自行生長,也會自行消失。妳或許期待在這裡遇到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從街道盡頭走過來的,卻是妳壓根兒不想再見到的人!
傳承來到她的手中,市鎮變荒原,想要擺脫掉的過去,像黏答答緊追不休的怪獸,這一次,是她一個人的旅行,下一站,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
我想,不同女人來讀這個故事,可能會感受到不一樣的風景,我喜歡這篇故事,對我而言,它是比所謂療癒系作品,更其療癒系的。
一個孩子,要承載多少困惑之後,才明白大人所教導的簡單二分法,其實不堪一擊?是非、黑白、對錯與善惡之間,橫亙著廣漠無垠的灰色地帶。
《草祭》的五個故事,初看時,像是荒野鄉間的奇譚誌異,又像是旅人夜宿客棧時的口耳相傳,旅人說著說著,話聲停頓,夜已深,餘燼深處似有無限唏噓,聽眾當中,卻又傳來滿意的咕嚕聲。
我在恒川光太郎的奇幻故事中,領略黑暗光明交界裡的薄暮微光,很像在風聲呼呼的冷冽冬日裡,女孩劃亮一根火柴,便產生一個異世界,火光掩映中閃爍的畫面,像要將人吸進去似的,妳開始懷疑,也許妳腳下的世界是假,而那個世界,才是真的。
書名:草祭
作者:恒川光太郎
譯者:高詹燦
出版社:皇冠文化
出版日期:2010/12/13
【狗改不了吃屎,嘎眯改不了碎唸】
說到當年的「陰陽魔界」(The Twilight Zone),感情用事的我,為了黏在電視機前,總將隔天的大小考踹到一邊兒。1985-1989間推出的系列影集,據說是60年代導演Rod Serling的經典影集重現。
(An updated version of the famous 1960's TV series created by Rod Serling. Each week presents one to three tales about some unusual situation that turns out to be even more unusual than initially suspected. Whether the tone of the story is horror, suspense or humor, there is always a surprise twist at the end.)
雖然後來被改拍成電影,卻很難取代我心中對The Twilight Zone的執著印象。黑夜與白晝間有著Twilight,或許,生與死的交界,也是模糊的,表面上捉摸不到,其實伸手可及。
感謝八0年代,有十三號星期五,有陰陽魔界,再巨大的悲傷,都能有個出口。穿梭過那個Twilight Zone,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根本不需要解釋;
傷心的記憶,可以格式化重來;
日子馬馬虎虎,起碼平行世界的那個自己,過得還不賴;
逝去的親人,也有機會回來… …(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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